乃木坂46——西野七濑

    纳文 任公子 7年前 (2016-06-07) 2717次浏览

    2011年6月,就在高二年级即将迎来暑假的某一天,西野七濑习惯性地沉浸在无止尽的迷糊分神里,忽然被母亲叫醒。家庭中负责管事的母亲拿着张AKB公式对手一期生甄选的报名单站到她面前——那是她前段时间在网上随意浏览间发现的东西。她问七濑有没有兴趣参加这个偶像团体,心里没做任何准备,她是这个世上最懂西野七濑的人,知道这个性格内向乖顺时而有些孤僻的小孩是副怎样的脾气,明白这绝非她能轻松胜任的职业,她也并不感兴趣。这位溺爱了七濑十七年的母亲只是觉得,这更像是一场赌博,说不定,偶像活动能成为她假期里除了漫画,涂鸦,和父亲嬉笑,和哥哥打闹外别一个消磨时间的选择。

    西野七濑依是无精打采的神色,甚至都没有仔细看过报名单一眼,弱柳扶风似的,气力缥缈地点头:“我会去报名的。”她随意填写了个人资料,自若地点击提交按钮,将未来交予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们。

    这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促使她报名的母亲,家人们曾无数次地劝诱西野七濑勇敢地去与他人交际,试图改变她习惯隔离于人的性情,有心栽花,始终难成。只有七濑自己知道,这不过是一次无谓的尝试,溺爱着她的奶奶总是无条件地夸奖她是个可爱的孩子,她只不过是为了稍稍回报一下家人的温情而报名——暑假里,她躲开了学校里严苛的禁令,染了浓亮的茶发,甚至七濑自己都觉得,“肯定会落选的了”。

    无心插柳,柳却成荫。

    2011年8月21日,乃木坂一期生甄选落幕,所有媒体拿到的合格者名单上都清楚地用黑体字印着:第27号,来自大阪府,94年5月25日生人,17岁高二,西野七濑。

    连她自己都始料未及,一时的无心之举,造就了一个进退唯谷的决定。

    而所有人都还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齿轮,由此,开始缓缓转动。

    一.少年,家庭

    地属关西的大阪城是个幻妙的地方,自从1583年丰臣秀吉在旧石山本愿寺的广袤泥土上平地建起这座城市开始,就注定了这里不会沦为荆扉蜗舍,特别是当明治维新之后,造币厂与兵工厂在这里频频拔起,给这个习惯了动荡的城市又添上了许多贪婪熏心的金钱气——就好像还嫌大阪城不够俗似的。身处这座工厂林立的钢铁森林里,你能在酒馆和小巷里找到世间一切俗到骨子里的东西:喝得烂醉的上班族,满身刺青的道中人,打扮时髦返古的中年大妈,与金发制服,一口弹舌音的女学生。但他们也可以是如此的超脱于现实:大阪人无视禁令,践踏规则,性情狂烈却也热心,用方言与舞蹈把生活演成了一出喜剧,每一个要素,都与外界所认知的日本人格格不入。所有在这里出生的人都像是逃不过这样的命运:性情自相矛盾,难求生活安常守故。

    1994年5月25日,西野七濑出生在大阪府——不过,她家坐落在边陲之地,田舍乡间之属,如果说她逃过了金钱的熏气,没沦得个落俗的命运,那么,我们能称她是幸运的人,但现实远非那么简单。从她的房间向窗外望去,即是漫无边际的田野与河流,身边虽无云雾缭绕着的昆仑丘壑,但对于童心无忌的小孩子来说,也算是片淡薄相依,行藏自适的好地方。这浮游天地,对七濑,是再好不过的玩乐之处,足以让她的童年活的自由自在。在如今我们的常规想象里,从前的西野七濑是个性格阴沉,不爱主动开口说话,内向易哭的女孩,但出人意料的是,在一切最开始的时候,她的性格并非如此。

    在田间长大的孩子,大多无意间养成了一副天然纯真的性子,因为她们的童年总是与世上最无邪的东西们相伴。那个时候,无论是谁和七濑擦身而过,她都会听从父母的教导,同他人恭敬地打招呼,彼时,她是个开朗外向且朝气勃发的小女孩,每个人都夸她,乖巧温顺,不哭不闹,从不伸手要点心,绝不会做出蛮横任性,无礼粗鲁的举动,长她两岁的哥哥俊朗好动,而七濑则可爱讨巧,他们是最受欢迎的兄妹两人。因此我们如今可能很难想象,幼儿园时的西野七濑是孩子间最耀眼的明星,中心人物,成天说着自己的梦想是开一家世界闻名的蛋糕店,她就好像是每个母亲都会念叨着的别人家的孩子:听话,孝顺,不独断使坏,健康而又茁壮——更何况,正如她奶奶一直说的:“我们家娜娜最可爱啦,谁家的孩子都比不上!”

    十几年之后,我们时而会想起她最初加入乃木坂时的青涩胆怯,那种轻易泪洒一地的纯真怕生,她就好像是变了一个人,彻头彻尾地改头换面了一样——一如每个老成圆熟的人过去都曾以狂歌痛饮度日,有着飞扬跋扈的少年岁月。

    她的童年时光确实就是如此的明朗快乐,好似飘蓬一般飒荡快性,无所顾虑。

    但当七濑升入小学,一切都开始不一样。在小学之前,你能够自由选择朋友,脱离与世外,但在学校,你就必须要处处受限,不得不融入这个体系与环境——而这对于性格认生而天真的西野七濑,无疑是个挑战。我们也都知道这种反差会如何折磨一个人的心气,生活有时候,就是如此充满着恶意。西野七濑逐渐发现,热情与开朗无法解决问题,朋友不会主动来到你身边,不会因为你是个好孩子而同你相识交谈,她身上负面的一环开始暴露在外,不善于向他人表达意见的缺陷慢慢成了拖累她成长脚步的累赘。她被咄咄逼人的生活与自己性情的另一面逼到了角落,陷入了从未经历过的困境。但你没法用正常的思维去想象西野七濑,你无从推理她会做出什么样的怪事——就像数年之后,她对着所有人说,自己有时候会鬼压床,然后呢,“我逐渐能控制它了,能和它和平相处”,她袒露着白皙的牙齿,像是刚征服了一座城池的将军似的。面对着独自一人的孤独,刚上小学的西野七濑学着去习惯这份冰凉刺骨的感受,她从小就以一人玩耍为乐,甚至自诩为是“擅长”。因此她剑走偏锋,养成了沉着自持的性格,一言不发,自行自事,将孔子所说的“温良恭俭让”扭转得再冰冷些,即是西野七濑当时的性情作风。所以我们能发现:哥哥坐在黄座椅上,欣喜自得地转着玩具车的方向盘,七濑只是待在一旁,抿嘴沉默;她会脱离集体,独自在偏隅角落和砂砾石子一起玩耍;孤坐在海岸边,擎着一个不变的姿势,任由海浪冲刷自己的脚丫。她学着习惯一个人的滋味,生活不再那么煎熬,但过去那个开朗外向,母亲所期望着的“女生该有的样子”的西野七濑,离她渐行渐远。好在某些永远不会背叛她的东西,在七濑的成长路上始终陪伴着她。

    幼儿园的时候,邻居送了她一台电脑,小学一年级时,又购入了数位板,从此,她开始将无处施放的童真与热情注入在笔尖与画纸上。她学着上网,搜查世间各种各样奇妙新奇的玩意,找寻所熟知的讯息。到了小学三年级开始,她沉迷上了漫画,有时甚至会擅自去拿朋友的父亲正在阅读的漫画来看。那时候,游戏和漫画是她最喜爱的两样的东西,神奇宝贝的全系列她玩了个遍,也很喜欢诸如游戏王一类的卡牌游戏。她乖僻的爱好在漫画上得到了体现,某些常人千推万阻,拒之门外的漫画,她却视之为珍宝,博览不倦。哥哥喜欢看那些充斥着肌肉线条,热血少年的王道系漫画,七濑却热衷于一些所谓恶心的题材,“若是感觉这本漫画很糟糕,反倒会更加中意”。所以,类似于“银牙传说”,“Gantz”这样的偏门作品,她能讲解得自如从容,一点看不出羞涩怕生的样子。

    她沉醉于漫画与绘图,习惯了忍受寂寞与孤独,每天挥霍着大把的时光,做着相同的事情——拿着从父亲那得到,视之为宝物的钢笔,在广告纸的背后与涂鸦板上涂抹圈划。她曾想过要当个导盲犬的饲养员,但由于绘画的缘故,也愿意成为一名插画师。她过去在家,经常与动物玩偶,游戏手办待在一起,和他们一道作幻想故事,因此七濑依照内心的设定,描画出了一个圈,一对厚重的眼皮,两颗透黑无神的眼珠,下坠的眼睑,以及迈着大步的双腿。那时这个角色还尚没有名字,七濑用自己的精神世界给它添上了许多设定:它是容易在恋爱中吃亏的类型,擅长跑步,骑自行车,冲浪,不冒险主义,但对动物感兴趣,过去曾有过普通的工作,但现在是享受着自由时间的闲人。这就好像是西野七濑自己的写照,某种心灵的寄托。在同龄女孩们团在公园里闲聊的时候,她全然投入在了电脑和绘图板上,以游戏消磨时间——好处是,她的绘画技巧经受了反复磨炼,日益圆满,雕琢得几近完美,但代价是,她失去了学习如何跟女生相处的机会,性格的阴沉开始反噬一切,而这种性格,在她初中时,将会狠烈地灼烧她。

    “假使从懂事到小学低年级为止是闪闪发亮的时代,那么高年级就慢慢变了灰色。然后,中学时代是漆黑一片。”2015年时,西野七濑曾这么形容自己的少年时光。生活的恶意,远非如此。她怕生的性格就像是一具脆弱的身体,会轻易被这个世界的棱角割划得伤痕累累。中学一年级,乖顺的她听从了念同一间学校的哥哥与溺爱她的母亲的建议,加入了女子篮球部,但毫不意外地,她们很快产生了争执。早熟的女生们开始站队,分成了较真与随性两派,七濑认生且怕事,总是在其中摇摆不定,说着难分立场的套话,她不想跟这些女生产生任何困扰纠纷。因为不习惯大剂量的运动,同时也囿于人际琐事,七濑变得疲惫不堪,日渐消瘦,彻夜难眠,从而产生了恐惧与抵制,决定退出。此后,她过着“回家部”的生活,用睡觉打发独自在校的时间,疏远要好的朋友,拒绝交友,缺席体育节,因为长时间的盯着电脑,搞坏了眼睛。她有过这么一段时期:一个人独坐在窗边,望着体育馆屋顶上闲庭信步的乌鸦,与所有人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微妙关系。她后来承认,那时候,连自己都忘记中学时曾做过些什么,没和男生说过话,浑身散发着“离我远些”的气息,即便有人前来搭话,也会刻意躲开任何对上眼睛的机会。

    她自卑,内向,孤单,却又渴望着与人的交际,她说:“在班上有过一个无论是谁都能与之攀谈的女生,那是我憧憬的对象。”——所以我们能理解,她为何会与高山一実如此的要好,在她的心底,仍存留着一个没有长大,希望能有人给她拥抱和关怀的小孩。

    但还好,生活总会给你一点慰藉,所有你曾失去的都会在日后的某一天,以一种你不曾想过的形式悄悄到来。初中的最后一年,几个女生走到了她的身边,陪伴她度过了初中最后的时光,升入高中后,有个女孩主动联系了七濑,慢慢地形成了12人的小圈子,到了高二,她同低一年级,热爱时尚的可爱姑娘结交,发现她们都是风趣开朗的好孩子——她们甚至给西野七濑最亲昵的笔下角色起名,叫做“豆一样”。她说:“对于认生而又不擅长主动搭话的自己来说,能交到这么棒的朋友,觉得自己深受周遭眷顾。”

    可这并不代表七濑能忽然羽化登仙,朋友间的温柔能抚平她过去孤身一人的创伤,但未必能立即改变她沉静乖僻,优柔寡断的性格。命运戏弄她的招数,远比世人想象的,来的多的多。

    她对自己的未来始终举棋不定,困扰迷惘,从未对某个既定的方向抱持过坚决强烈的志向——她很少表现出自己的欲望和野心,也很少勇敢地独力迈步。母亲的一位朋友是护士,她对七濑说:“这是份时刻要面对鲜血和脏器的工作,娜娜估计,很难忍受吧?”她意愿模糊地进入了有护士课程的高中,心里只是想:像这样继续下去能成为护士吗——直到她正式成为乃木坂一期生的那天,她还在犹豫:“自己,真的能成为一名好偶像吗。”

    在2011年至2012年秋天为止,不了解西野七濑的人们很容易以为,这个大阪来的姑娘反常透顶,阴郁不易近人,不像同乡的松村沙友理,川村真洋,热情流溢,开朗外向,她纯真至极,偶尔会因为一场眼泪闹得演播室里气氛非常。但她不是那种初次见面就能完全通透理解的类型,她是一枚青橄榄,初尝,苦涩生硬,但只有细细咀嚼,之后,那种醇浓的甘甜才会开始回荡——你要费上功夫去理解西野七濑,她的好,轻易理解不了。她绝非是一个纯粹懦弱的人,相反,她有着超乎常人的冒险精神与热情,只是有时候,她将这种气性释放在了世人难以触及的别处。

    在她小学的时候,常和哥哥一起玩格斗游戏,却总是落败,七濑会因为不甘心,把游戏机的插座拔掉从而是哥哥没法存档,时而会哭着跑出房间,弄得哥哥手足无措。到了初中,七濑喜欢骑着自行车跑到很远的地方,还会和朋友提议说:“我们往那座山的方向去吧!”,挑战陡峭至极的坡道,以此为乐趣。她从小学开始,十年学琴时光,除了一手琴技,她还发现了秘密花园,那是被冒险精神驱使着所探寻到的景色。在老师家通往摆放着钢琴的房间的路上,有一段铺着黄绿色毯子的阶梯,她居然对此十分好奇,现在亦如是,七濑会在逛街时注意到某条小路,然后兴奋地前去观看,寻找漫画时会被不经意地一瞥勾了魂。她的冒险精神与热情糅杂成了一个奇怪的形状,在背后推着她向前——她放弃过游泳和古典芭蕾,却始终钟情于舞蹈,厌倦了争斗的她说:“对于舞蹈,无论重复多少次都有着新的体会。”这就好像是她的冒险心和热情,促使她去钻研发掘舞蹈的乐趣。所以我们能理解被打上内向人生标签的西野七濑,有时,会像露出青面獠牙那样,富有攻击性,妖冶且蛰人,会对某些东西执着到过了火,这都源于她的这种精神,激发了她不服输的那一面,那种即便被委以重任仍能逆境向前的勇敢。

    理解了她的冒险精神,就能理解整个西野七濑。

    在她的童年与少年时代,不过十几年,却好像经历了那么多——从热至冷,人类凡间坠入孤单地狱,生活的恶意撕咬着她,像是要把她的一切都夺走。不过还好,总会有一些希望在等着你——她的家庭始终肯定且支撑着她。2015年7月的时候,她接受杂志采访时说:自己的素颜像父亲,化了妆后的容貌则更接近于母亲,但这副性格,大部分传承于她的父亲。西野七濑的父亲和西野七濑一样,性格成迷,她形容为“一言难尽”。这个男人曾是个冲浪者,对大海有着近乎癫狂的热爱,又忽然会喜欢上寺庙,每天大喊:“人生即是修行!”他兴趣多变,有时钻研格斗技巧,有时会一头栽倒缝纫机上,所以我们能明白,他后来会骄傲地说:“想当我女婿的人,除了要拳上能走马臂上能站人之外,还得有徒手捕金枪鱼之技!”她的父亲像是印证了那句话,“男人总是长不大的死小孩”,身上充满着孩子气——甚至在七濑刚出生的时候,他否决了七濑母亲所想的“椎菜”一名,而是凭直觉给她取名,叫做“七濑”。不止如此,她的某些习惯也来源于父亲和哥哥。她学着父亲的样子,喜欢上了拖鞋,颇有讲究地分为洗澡前用与洗澡后用,而她对于漫画与游戏的热爱则是受哥哥影响,从小耳濡目染。相比起其他不靠谱的家族成员,七濑的母亲实属于相当精明的类型,且不惜一切地溺爱自己的女儿,甚至浓烈到了,带着点小心机,想要把她培养成离不开自己的类型。但无可否认,她是无比的温柔包容,细心体贴无微不至。他们会守护着七濑对于圣诞老人的小小信仰,每年圣诞节都亲手制作精致的卡片,用电脑小心地打印出来连同她渴求着的礼物,一同塞进圣诞袜里,哥哥则负责哄她说:“我遇到过圣诞老人的,真的,不骗你。”

    他们是世上最爱七濑的人,也是这世上最懂她的人。依七濑的性子,要传达出自己的心意,是件难事,家人们知道她曾在人际交往间受过伤,从而保护性地自我封闭,知道七濑心里想:为了不引起纠纷,尽量要说一些不得罪人的话。只有家人能看透她的全部心思,给予她庇荫供她喘息,是她最宽容的树洞,同时也无意间造就了她的性格——那副看得出家里人影子的性格,然后在背后推动着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向了她人生的另一头。

    二.出离,障碍

    西野七濑很难相信,自己通过了乃木坂的甄选,因此她在暂定选拔后,面对着摄像机,摆出了一副“别在意我想着什么,我什么也没想”的表情,眼神若即若离,嘴唇张合的幅度小的夸张,声音一如既往地颤着。

    甄选舞台上,发生了什么呢——她唱了新垣结衣的歌,听从了审查员们的建议“你看着我们的眼睛演唱,说不定更好哦”。说不定会更好,但是…

    西野七濑盯着审查员们,过度的紧张让血液冲上大脑,她几乎记错了全部歌词。就连自己最拿手的舞蹈表演也显得战战兢兢,她抱持着“绝对失败了”这样自暴自弃的念头,对着审查员们大喊:“想要成为乃木坂中最必要的存在!”然后,她的脸上挤出了一个弧度不大的笑容——她最为厌倦的三个词汇,“对手”,“自我表现”,“甄选”似乎将她彻底击败,汲尽了她的魂魄。有那么一会儿,她像是僵成了一具空壳,被现实又一次吞噬。直到最后,广播里传来,“27号,西野七濑”,一切尘埃落定,她才愿意承认,自己真的通过了审查,以这样一种希望微渺却不可思议的方式。

    但有些时候,当局者迷的事情,旁观者会替你看的清楚明晰,她自己所自卑的那些冰冷的特质,对有些人却可以是漂亮的橘色火焰。

    甄选结束后的那段日子里,生驹里奈形容七濑为“如同爱撒娇的小猫那般,天真自若”。她像是七濑的死忠粉丝,对其每个方面都分析得头头是道:“七濑那样的女生,是我最喜欢的类型,脸蛋小巧,适合绑马尾,文静,将热爱坚持到底。”然后生驹就会摆出一副飘飘欲仙的表情,“她有时候会粘着我的背,就像是小妖精那样!”而之后成为了七濑最好的朋友之一的高山一実则说:“七濑的反差感很不可思议喔,那种内向怕生背后所隐藏着的可爱,散发着的轻松的氛围。”

    今野義雄则在15年说过这样一段往事:2011年11月,在某本杂志的采访完结后,七濑被请求在生写相片上签名,“请画出明年生肖龙年的画吧”。然后七濑便开始静悄悄地勾勒线条,填充笔触,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明明只是随意的请求,三两笔即能完成的差事,她却像是全心全意地投入于其中。今野義雄无不赞叹地夸奖说:“她的画,不单只是一个好字而已,从那图案上可以阅读出七濑的心思来。”他感受到,七濑是个沉着内向,却温婉蕴藉的孩子,心里绝对藏着些类似野兽般不得了的东西。那时候,距离乃木坂出道还有整整三个月,今野義雄却感受到了她潜在的才能——而我们都知道了,这一切只是开始。

    在她自己或许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她的人生发生了无数的转折与巧合:她本该在这个高二的暑假之后,离乡别土,去往遥远的法国,成为留学生,而现在,她可以留在日本,甚至即将闻名于全国。但偶像团体不仅意味着出人头地,不止如此而已,她的人生如同从一个囚笼逃向了另一个囚笼,她过去曾最为抵触的女子集团,如今将以另一种形式胁迫她融于其中,她面对过的棘手难题——女孩间的人情关系,将成为另一串命运枷锁,困扰她很久,在女生之间格格不入的阴影再一次笼罩了她的心脏。

    但这竟还不算是首当其冲的问题,比起那些诸如媒体,八卦,出道压力一类的琐事,七濑最需要应付的,是自己如何踏出第一步——她必须要选择抛下一切,独自去往东京。

    成为偶像,你能拥有世间一切浮华聒噪利欲熏心的奢美享受,但同时也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清理干净所有过往痕迹,以及最重要的——做好准备,孤身一人,独力奋战。

    显然,七濑没能做好准备,她陷入了犹豫,与之成为对比的:静冈县出身的若,甄选合格后的第二天,即领着行李出现在了东京的酒店门口,同他人随意嬉笑,轻松写意。西野七濑的性格过于认生,对于她,甚至连和一面之交的成员们同住在一间酒店房间都显得太过强人所难。“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七濑摇头,执意拒绝。她的中学时代黯淡无光,是不想再被提起的尘封冻结的过往,但高中之后所结交到的珍贵的朋友,她没法下定决心放弃。因此最开始的那段时间,她每天来往于东京和大阪,在新干线上挥霍17岁的时光——如果你了解过横山由依当初与京都通往东京的巴士相伴的那段日子,就会明白那种滋味纠葛有多磨人。

    七濑那溺爱女儿的母亲,心中的忧虑则更为深切,久住东京的孩子每周能参加超过五次训练课,而地方出身,往来不便的人就注定了,只能在周末上课,差距会越拉越大,逐渐难以挽回——而自己的女儿,则正是束身受戮的殉道者之一。她执意反对女儿出离的意愿,照顾了七濑十七年的她没法接受女儿孤身独行的事实,“欺凌”,“挨饿”,“失眠”,“伤病”一类的词汇开始怂恿着她挽留七濑。她作出折中:高中毕业前,希望能和女儿住在一起,却遭到了七濑的拒绝。这是她的冒险精神,是她对于现实的不愿屈折。2011年冬天,西野七濑第一次尝试离开庇护着她前半生的家庭,独立寻找出路。

    2012年2月,乃木坂出道,西野七濑作为选拔成员,站在第三排,左边是她最亲昵的好友之一能条爱未,右侧则是13岁的斋藤飞鸟。所有人都在训练课之后如此评价西野七濑,称她是个一言难以蔽之的姑娘,没人能想象,她可以通过舞蹈流溢出热烈狂洋的活力与激情,她跃动着的姿态,永岛圣罗将其比喻为是“长了骨头的枝条”一般——扭动腰肢时的妖冶,那一点点似有似无的性感,眼神的媚,舞姿的韧,一切的表现跟表面上的西野七濑完全不同,云泥之别。那个时候,西野七濑就连在节目上说句真心话,念着自己喜欢大肥鸽子都能泪眼婆娑,纯真到让人感到棘手,难以收场。香蕉人后来说:“她的性格,要比常人多出一倍纯真来。”我们都还记得,出道单曲时,少女偶像们被委以重任,前去全国各地分发印刷着她们集体照的面巾纸,在江湖里闯出名气自然是最艰险的事——何况她们只是出道伊始,阅历尚不完全。川村真洋,星野南们的热情像是融化了冬天的飞雪,每个人都体会到了那份喜悦,感激地收下了纸巾。但西野七濑做不到,她性格的怯懦怕生成为了绊脚石,彻底将她停住。她和若,高山一実和优里去往京都和名古屋,同行的人大多内心坚强,即便屡次受挫也能鼓起勇气再走上前去派发,但,西野七濑就是做不到。她觉得,“自己根本不适合做这些。”于是她手足无措得,呆坐在河边,望着途经而过的一大群鸭子,自怨自艾地哭着——她刚来东京的时候,为了克服对家乡的思念,甚至在手机里下载了青蛙叫声的音频,以此抚慰自己的创伤。但如此境地下,她的软弱成为了阻碍她成长进步的累赘。

    她逐渐对自己的性格产生了完整的认知:自己内向的外壳下躲藏着不服输的灵魂,本与世无争的情绪一旦被失败所点燃便会激发出强大的激情——因为不甘而时刻躲避着争端,但偶像的世界,即是撕咬拧抓,争夺天下第一的世界,她的性格,早晚会成为某个危险的雷区,造就无可逆转的颓势。

    2012年11月8日,她和白石麻衣一同在秋冬展会上亮相,作为模特身份正式出道,那是她日后被杂志签约的先兆,那一年的三张单曲,她站在了第三排两次,然后在夏天,前进至第二排右翼,身旁是高山一実和松村沙友理——她第一次触摸到了福神的样子。

    她出道的第一年,是与性情互相争斗的一年,她扳倒了思乡,孤单等一众情感,然后攀上了自己从未想象过的一种高度,

    七濑没有经历过太大的磨难——那些前两单就在选拔外沉沦的孩子们,她们焦灼寂寥的心绪,七濑没有体验过,但她称不上全然顺遂人意,她不是天生主人公,命中注定的神选之子,她的脚步更像是,凡人所会经历的一切,苦痛,挣扎,然后逆境而飞。

    这就是世界所青睐与崇慕的故事,苍天不佑的寻常人,战胜自己的故事。

    那时候的西野七濑,奔走如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在等待着她。

    三.伊卡洛斯,凡升起的…

    2012年的夏天,少女偶像们经历了如同人间炼狱一般的时光,名为“16人的主角”的舞台剧将她们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撒旦地狱,她们像是被天神诅咒的普罗米修斯,被秃鹫反复啄食,经历精神上的折磨。每个人都抱持着一种疑问:凭什么呢,凭什么我们要互相争斗,用投票这样残忍苛烈的方式决出胜负呢。西野七濑从小便厌恶投票与名次,因为那意味着总会有失败的人被汰出,像是斩立决般的处刑仪式。她长久的努力与人气给予了她回报,七濑两次饰演疯帽子先生,在9月5号那天,拿到了自身最高的212票,九天内,九次公演,她无一缺席,而她借以安身立命的杀招——握手会,她始终是第一梯队的人选。七濑开始学着以一种全新的姿态出现在世人面前,正如她在舞台剧投票前,自我介绍时曾说的那样:“我很怕生,又很爱哭,一直以来缺乏自信,舞台剧经验也为零,但,我想改变这样的自己,我想为了仍在给我应援的朋友,粉丝,家人而竭尽全力,请为我投票!”她的声音颤着,眼眶里泪在涌动,咬着尾音,狠厉决绝。

    但——上帝从来不会仁慈,生活的恶意会时刻提醒着每个人,你的路途浮云不定,命运多舛,而世事无常。

    舞台剧谢幕,几周之后,第四张单曲选拔发表——八福神,有别于过往的七福神,多出微妙的一人。当第16号的位置叫到了高山一実时,所有人才明白,这根本不是什么惊喜发表,某种意义上,是一场哀悼。在舞台剧里如鱼得水的高山一実,落选福神,大部分成员们都错愕地怀疑,舞台剧上的努力,其实同选拔根本了无干系。然后,西野七濑,15号,第三排。她从福神一誉中坠落,与她遭受了同一命运的还有中田花奈——她去向了选拔之外。现实不断地迫近,将她逼至绝境,“只有你一个人落出福神”,如此的念头鞭笞着她。七濑在电话里向母亲报告了选拔的情况,脑中浮现出一个想法:

    “回去吧”。

    她呆站着,脸上的表情肃杀而绝望。工作人员上前关切地询问:“你没事吧?”七濑忽然说:“我要回大阪。”接着,转身而去,在走廊里奔走逃离,如果不是工作人员错乱地追上,攥住她的手腕,拼命说服她冷静,否则,我们完全可以相信,她会离开这里,返乡,不再回来。后来她说,那个时候的自己,内心已经完全堕入了黑暗。

    她第一次在母亲面前嚎哭,第一次发泄出如此强烈的情感,第一次完全感受到自己的不甘与世道的残酷。不安,彷徨,恐惧,诸如于此的一系列负面情绪狠狠地嘲笑着她。

    如果单单只是西野七濑脱离福神,退至三排,事态大可不必灼烧至此。成王败寇的道理向来都是残酷而不朽,某个光辉时刻衬托出了七濑的颓丧与荒唐——休业了10个月的秋元真夏复归,随即降落至第二排,八福神中的第八人。只有浮华喧闹才能反衬出失败的困窘。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混世魔王践踏着遍地尸骸,放浪恣笑。那时的每一个情节都推动着一句话:一将功成万骨枯——而偏激得来想,七濑站在了顶峰的对立一面,被狠狠地击中,坠落了。

    在古希腊神话里,代达罗斯的儿子,伊卡洛斯在离开克里特岛时,因为飞得太过纵情忘我,升腾至了难以控制的高度,双翼上涂抹着的蜡被太阳毒辣的光融化,跌落水中死去。

    凡升起的,必将坠落,而飞得越高,也注定了,坠得越痛。

    伊卡洛斯因为忽视了父亲的劝诫,而选择了自我毁灭,但我们很难说这是西野七濑的宿命,她注定了要经受磨砺,并不是如此。只是偶尔,命运粗鲁无礼,会以性格作为楔子暗示一切。

    一种芥蒂在七濑的心里盘根错节地扎下,蛮横地生根发芽,缠错蔓延地在她的身体里缭绕,至此之后,她有很长一段时间,被自己的性情反噬,她和真夏的感情,陷入了冰封。

    四.回归,登顶

    四单选拔之后,七濑的母亲曾对七濑说:“要不然,毕业吧。”始终谦恭温顺的七濑,没有点头同意。不久,她停止了恸哭,几天之后,只身一人,她回到了东京。七濑身体里,潜藏在另外一面的倔强,自持,拒绝服输,小男生一般的气性,那种咬牙切齿,狠恶的不甘心逐渐苏醒,七濑如同将那一面完全从潘多拉的魔盒里释放而出,寻求彻底的改变与成长。我们会惊奇地发现,她开始有了蜕化:表面上看,她依然是一副娇弱依人的模样,笼烟眉蹙非蹙,含情目惹人爱怜,但她身上那种弱气,那种时而会让人感到抵触的生怯慢慢消去,在秀雅恬静中透着勃勃英气,那种好强的进攻性,生机,与进取心是任何人都前所未见的。她片刻不息地雕琢自己的技艺,不借粉妆玉饰,而是凭自己独特的美来诱人——只要能在那时亲眼见她一面,就能明白她当时的魅力存乎于何处。更为重要的是,她的心智更为圆熟,意识到了自己的缺陷与不足,能够冷静地加以分析与剖析,从而作出梳理改变。她说:

    “自己的孩子气毁了很多事,我知道必须由自己迈出那一步,但我并没有那么的坦率。”握手会上,她时常会被粉丝问到:“怎么没有和真夏的合影呀?”很多人都说过:“最初,我也没能原谅秋元真夏,不过我现在很喜欢她。”七濑说:“这真的很伟大,曾被讨厌过后的重新喜爱。”

    很多包受争议的少女偶像们皆是如此,许多人,都是从很她们开始,慢慢变成敬服。

    她们之间锥心的刺,直到2014年才被拔出。

    七濑在四单之后,解放了自己,13年3月高中毕业之后,自由挥洒热情。5月,她在第二次的舞台剧上完成了主要角色的十连制霸,自己画笔之下的角色“豆一样”成为了乃木坂最有名的吉祥物,开始进入到娃娃机,服饰与钥匙扣上,变得家喻户晓,5单,她仍是三排,两侧是井上小百合与若。6单,她回到了暌违了三个月的福神,第二排右翼,生驹和高山一実陪伴着她。而7单,堀未央奈登场,西野七濑站上了人生初次的第一排最左,和御三家们飞在了同样的高度。

    2014年1月27日,第八张单曲选拔发表。如果我们能提前预知未来,通晓这支曲子会是怎样的曲调风致,那我们可能会赞叹,这样柔雅清逸的曲风很适合西野七濑这样的孩子。但在那天,主持人喊出,这次的中心人物是“西野七濑”时,首先她涌上心头的并不是任何的喜悦或冲动,而是自我怀疑。让忍着泪,摇头谦让着香蕉人们的赞美。她说:“让我做Center,真的没有问题吗,明明有那么多的好孩子可以胜任。”她做足了被千夫所指的准备,明白自己并不是能受所有人喜欢的类型。她清楚,自己无法成为绝对的领袖,不能指点江山,满腹雄略,做不到带头冲锋,引领所有人一往无前,她的气场与魄力过于孱弱缥缈。

    但我们也都知道,Center向来都是一枚试金石,能够激发出少女偶像们无穷的潜力。那年初,她们前往澳门,西野七濑作为天下第一人,站上了澳门塔蹦极的舞台,她的哭喊声似乎能穿透时光与空间,直厉地刺透我们的耳朵——七濑从小的内向,怯懦在此刻随着掠过她脸颊的风而去,消融在空气之中,我们所能记得的,是她留着眼泪从澳门塔一跃而下,而所带来的,则是她更进一步的成长与改变。她的积极与进取逐渐流溢而出,同时也因为她经历过二排三排,知道那是种怎样的风景,会去专门确认后方的孩子们舞蹈空间是否充裕,学着考虑他人的心情与处境。七濑从一个连自己的很难照料完全的孩子,成为了几乎能独当一面,另一个方向上的领头人。

    她说:“为了乃木坂,什么都愿意去做。”

    因此,在二周年的舞台上,她将自己的愧疚,对秋元真夏爱与敬服,以及深藏很久的真心话传达给了秋元真夏。

    “真夏,欢迎回来。”

    “一起加油吧。”

    那是一句迟到许久的,漫长的告白。

    少女们的内心,总是通过这样跌倒,奔跑的方式,紧紧地连结在一起。

    五.白银时代

    2014年7月9日发行的第九章单曲,西野七濑又一次担任中心人物——二连,这是仅有生驹一人完成过的伟业。她似乎开始全面成长,对于被托付的指责,不再像是最初那时推脱绝望,而是尝尽一切方法,哪怕看上去笨拙滞缓,但她总能竭尽全力去完成,她洋溢着的热情与蕴藉的灵魂逐渐被世人所知晓,她解开了自我封闭的枷锁,试着去袒露内心缺陷,展示一个血肉完全筋骨齐具的西野七濑。那时候的西野七濑,不完美,仍在成长的途中,却比过去任何时候都要秀美。她不是黄金那般耀眼灼人的财宝,更像是白银,沉着内敛,且柔韧自知,七濑让我们看到,她有潜力与资质,能够延伸到一个绝美的高度。

    2015年3月18日,乃木坂的第11张单曲发售,“生命如此美丽”,西野七濑第三次成为了天下第一人。世人形容生驹为少年漫画主人公,那七濑则是少女漫画的女主角,娇弱如同无骨,很少有自信,时而挣扎于世事。但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孩,背后的资历仅次于生驹里奈,她依然会对Center一位感到痛苦,但会选择紧紧地双手抱住自己的肩膀,直面这一切。这张单曲,妖异,媚惑,且强大浓烈,指明了乃木坂一年的方向。“生命如此美丽”以西野七濑为主题,其中穿插了一首她的个人单曲——“对不起,一直”。这首曲子的音乐影片长达七分半钟,影像一分为二,一侧是西野七濑如今的模样,一侧则是平行世界里,她听从了母亲的劝诱,成为了护士的未来。她的内心,借由这部注入了她全部情感的影片,抒发而出。她的善感,顾虑,娇俏,鲜明浮凸。

    她二十年来,内心的情感世界,全部展现在外,一如她在影片末尾,踩在雪地上,大喊的那样:

    “我想看见崭新的自己,我想为让我实现了梦想的人而活着。”

    “即使是这样,我也愿意!”

    那一年,是她成年的一年,西野七濑20岁了,同时,也逐渐变得全面温醇,如同白银那样,绵延伸展。她被冠绝天下的Non-no签为模特,而巧合的是,杂志创刊的日子与她的生日相同,均为5月25日。她发行了自己第一本写真集——而在一年半之后,她还将拥有自己更为灿烂的第二本。夏天,她参演了乃木坂成员为主的电视剧,那是她对于演艺事业的再次尝试——上一次戏份如此之充足的电视剧,已经要追溯到两年之前了。她从来都不以巧舌如簧或是口中生花的嘴皮功夫闻名,具体的说,她总是会在接话上磕磕绊绊,难以长进,但她仍然担任了综艺节目的主持人,以此作为锤炼的良机。

    而她的一切努力,在2017年得到了尽善尽美的回报,她两次成为中心人物,和白石麻衣,斋藤飞鸟共同分享天下第一人,她出演了电影“薙刀社青春日记”,饰演几乎和她一个性情的女主人公东岛旭——同样的内敛怯懦,处处受阻,缺陷百出,东岛旭的成长就像是在映着西野七濑的蜕变:东岛旭从薙刀社的无名小卒成为了能独当一面的前辈,同样,西野七濑也从处处需要他人打点照料的十七岁女孩,成为了能受后辈憧憬的大人物。有很多的二、三期生都说过类似的话:“被西野七濑们努力的汗水所打动,从而下定了向前的决心。”她的影响力与行动从另一侧推动着乃木坂,而这一切都是她未曾预料过得,所有的,这一切。

    西野七濑的时代,从来都不曾是风卷残云那般魄力十足,侵略,吞食一切,她的时代,如同白银的时代,润物无言,细而无声,她能在一切缝隙,缺罅和棱角中浸润漫延,使乃木坂拥有属于自己的一份色彩。她能融于一切,挥洒自己的性情,就像是白银那样,韧利,细腻,初见振衣濯足,无从称道,内里却沉静洁简。

    七濑那始终如一的自我雕琢,自我成就,使得她克服了一切阻碍艰险,能够如此坚定,片刻不息地,继续向前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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